今年二月,鄭秀文為《Concert YY》黃偉文作品展擔任表演嘉賓,片段被上載到YouTube後隨即惹來不少反面意見,實在有必要在影音產品推出的這天為鄭秀文作出平反。
整件事要追溯到2004年,當年鄭秀文為了《Sammi VS Sammi 演唱會》跟杜麗莎學唱歌,唱腔就在那時開始起變化。對於這種用力兼肉緊,副歌差不多每句都運用震音的加重劑量式唱腔,外間意見一直都是好壞參半,有人欣賞的同時,間中亦會聽到「沒有實力」的聲音云云。
2012年《Concert YY》上,鄭秀文再次運用這種加重劑量式唱腔演繹舊作《如何掉眼淚》,觀眾再次投訴唱得不堪入耳。這個轉變亦令聽眾認為歌者不復當年勇,甚至有人以「跟唱片不一樣」為由,再次否定歌者的歌唱實力。
十二年前,廿八歲的鄭秀文輕描淡寫地演繹這首歌,流露出一個二十多歲少女對苦戀的一份無奈和傷心。幸運地,還有漫長的路等著自己去走,還有一點青春給自己物色新對象,處理感情事的心態未至於心急如焚。不過當同樣的事發生在一個快將四十歲的女性身上,相信感覺可不一樣,難受的感覺必定以倍數遞增。年華漸老,風光不再,大概已經承受不起愛情的失意。到四十歲還是單身,難得找到心儀對象,對方卻亳不在乎自己,那份感覺何其難受!歌者在今天正正唱了這份蒼桑和沉重,相比起十二年前輕鬆的唱法,這個版本來得更負面,幽怨的唱法令人感受到那份徬徨和無助,絕望的感覺不言而喻。
尚且不提鄭秀文連續兩晚抱恙演出,即使這是一個不受病菌影響的演出,仍難找出問題所在。歌者今天用的是另一種演繹方法,帶出的是另一種的味道,難道我們不可以換一個角度去欣賞嗎?更重要的是,現場演繹的質素取決於歌者臨場發揮的技巧,歌者有理由因應當時的感覺為投放在歌曲的感情作出調整,那情感控制要跟唱片版本一模一樣嗎?有需要跟唱片版本同一時間吸氣呼氣嗎?難道這些才是斷定歌唱實力的準則?假若十多年都沿用千篇一律的演繹方式才是失敗吧?
從前的一段「想因你痛快的流淚,願眼淚盡被你榨取,不想這一世如同這死水」比今天的來得簡單,今天的鄭秀文壓低聲線把字吐出,不是因為歌藝退步了、唱不了,而是因為傷心到不行了,之後的一下咆哮,聲嘶力竭,你感受到這份絕望嗎?
我相信鄭秀文絕對有「能力」用回以前的唱腔唱出以前的味道(要是還有人覺得這才是「實力」的表現),但細聽今天傷心欲絕的版本,十二年來那份抑壓於剎那間爆發出來,我想這個才是最叫人拍案叫絕的演出。
[圖片擷取自《Concert YY》DVD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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